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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员工,老板只买一个冰激凌,结果……(二十八)
2018-03-16 00:55:06 | 人力资源 , 故事

孙得发带着妞妞,和孙大海他们开车刚到路边,就有穿黑色昵子大衣、黑皮鞋的服务生过来指引停车位置。

到了大门口,操着吴侬软语的迎宾上来问好,孙得发用家乡话回了一句。

未进大厅,一阵古筝声便铮铮琮琮传入几人的耳鼓。站在大门口往里看,阔大的房顶是淡蓝色的玻璃,房顶只有一只巨大的白色吊灯,却似一轮洁白的月亮悬在半空;又有一只只小小的吊灯从房顶垂下来,又恰似璀璨的群星。

循声琴声望去,在大厅一角是一座高有五六米的假山,假山上一股溪水潺潺地流淌,假山旁一位着月白色长裙的妙龄女子正十指轮转,优雅地抚琴。

走进大门,孙得发孙大海他们顿时感到耳目一新:偌大的大厅里,竟然是一个碧绿的荷塘!荷塘里,仍有令人惊艳的荷花盛开!荷塘上面,铺着厚厚的透明的玻璃地板,在厚厚的玻璃上面,摆放着二三十张圆形的餐桌,每一张圆桌,竟然都是一枝偌大的荷叶!每一张绿色的座椅,竟都是一枝绿色的莲蓬!

大厅的正前方是雕梁画栋的六角亭,亭子下是一个椭圆形的舞台,大约有二十来多平方,亭子的背景墙又是一幅水墨的荷花图,颜色虽有差异,但墙上与地下的荷花竟然非常自然地交融在一起,让人感到仿佛置身于荷塘岸边。

大厅的两侧是圆形的红漆柱子,柱子的外侧是长长的走廊,现在孙得发他们走着的这一侧,地下仍然是厚厚的玻璃地砖,地砖下面,却是缓缓的流水。

“爸爸,有鱼!”小小的妞妞忽然惊喜地叫了孙得发一声。

“哈哈,漂亮吧?”孙得发拉着妞妞的小手,低头看去,水池中大大小小的几条红鱼儿在逆流而上,自由自在地游弋。

“好漂亮哦。”妞妞称赞。

孙得发曾经来过一次,另一侧的长廊,他知道地下是方木铺就的栈道。

 

长廊有四五米宽,被用高背沙发隔成了若干个小包厢,靠近荷塘的这一侧,则是能容纳三四个人并行的过道。

跟着迎宾,走不多远,便到了孙得发提前预订的包厢。坐在包厢里,恰好可以看到舞台。

不远处一位穿着翠绿色斜襟丝绸上衣,绿色绸裤的服务员袅袅婷婷走过,随着身段摆动的衣服,恰似荷塘中流动的碧波。

桌布是月白色的,上面印着水墨的荷花图;白色的盘子上,也是水墨的荷花图。

服务员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圆脸小姑娘,她看了看妞妞,搬来一个桃红色的莲花状的儿童座,然后双手奉上绿色封面、上面印着金色荷花图的菜谱。

孙得发他们甫一落座,刘助理竟然拿出两个红包,“来,妞妞,第一次见面,图个吉利,这个是爷爷给你的,这个是叔叔给你的,拿着。”

孙得发极力推让,妞妞也扭动着小身子不好意思接,孙大海说道,“让孩子拿着吧,这是给孩子的,又不是给你的。”孙得发推让不得,哈哈一笑,刘助理便把红包塞到了妞妞的口袋里。

妞妞看了看孙大海,说了一句,“谢谢爷爷,谢谢叔叔。”

孙大海看着妞妞哈哈大笑,“呀呀呀,孩子在北京,跟在老家就是不一样,又漂亮,又聪明,又有礼貌。哎呀,我那个小孙子,都八岁了,上学了,见了生人,话都不敢说就跑到一边去了。环境造就人啊。”

 

“您好,我们这里有杭白菊、龙井、铁观音和碧螺春,请问您要喝什么茶水?”小圆脸的吴侬软语听起来软软的,但穿透力却极强,似一股滚烫而浓香的茶,沁人心脾。

“来壶龙井吧,孙总喜欢喝龙井。”孙得发直接替孙大海做了主。

“好的。”小圆脸依旧是吴侬软语,她迅速地在点菜器上点好了茶水,然后把菜谱双手捧到了孙得发面前,“这是我们的菜谱,请您点单。”

“孙总,这家菜馆是地道的淮扬菜馆。您看喜欢吃什么?您是客人,您来点。”孙得发把菜谱推到了孙大海面前。

“这样,咱们也不用客气,每人点一个菜就够了,不要浪费。”孙大海把菜谱推给了助理,“小刘,你帮我点吧。”

刘助理打开菜谱,可以看到菜谱的内里也都是月白色底,上面印着淡淡的荷花。

刘助理翻了翻菜谱,“咱们来个口袋豆腐吧,”刘助理看了看妞妞,又把眼睛移到菜谱上,“再来个大煮干丝。既然是淮扬菜馆,这个菜也比较见真功夫,咱就点极具代表性的特色菜。其他的,孙老板看着安排吧。”

一边说着,刘助理把菜谱又推回到孙得发面前。

“孙总和刘助理这么客气,我就再点几个,”孙得发听着刘助理点菜,心里暗想这刘助理真是讲究。孙大海口味很刁,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家里是有私厨的,就爱吃淮扬菜。而刘助理点的这两个菜,。口供豆腐,不同的菜馆,所用馅料不同,但不管用什么馅,都是营养丰富,鲜嫩爽口,老少咸宜,价格适中又有特色,既给了孙得发面子,又照顾了孙大海和妞妞的口味,还不至于让孙得发太过破费,无形中就迎合了老板,而且拿捏得恰到好处,也难怪他能做孙大海的助理。

孙得发一边翻着菜谱,一边介绍,“开国大典当晚,中央政府要在北京饭店宴请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,因为这些代表呢,来自全国各地,四面八方,众口难调啊,周总理为国宴用什么口味颇费心思,经过反复斟酌,最后确定采用淮扬菜。但当时北京饭店是西餐,没有淮扬菜,周总理便安排从玉华台调了九位大厨,那顿饭被称为开国第一席。现在这家菜馆的老板,他父亲当年就是其中一位。菜馆的特色菜是鳝鱼,像什么炒鳝糊、烧鳝段、煨脐门、马鞍鳝、炸脆鳝、软兜带粉等等,花样有三十多种,被称作全鳝宴。来这里,吃鳝鱼必不可少,今天咱们就来一个炝虎尾,再来一个私房酱排骨吧。”

“了不起,光鳝鱼就能做三十多道菜。”刘助理说话很是沉稳。

“能吃上国宴标准,真是咱们的口福啊,哈哈。”孙大海大为开心。

“素菜,妞妞,咱点个荷塘小炒和香菇油菜好不好?”孙得发问妞妞。

“好。”妞妞倒挺好伺候。

孙得发喜欢又翻了翻,转向小圆脸,“再加两个凉菜,一个酱牛肉,一个凉拦西兰花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小圆脸一边在点菜器上忙活,一边抬头问孙得发,“您喝什么酒水呢?”

“小姑娘,能帮着找代驾吧?”孙得发略一思忖,抬起头看了看小圆脸。

“餐厅就有外挂的代驾,都是经过我们审核的,按距离远近和您要去的地方的繁华程度收费。”小圆脸回复。

“那好,等我们吃差不多了,你帮我们喊一位代驾,”孙得发交代小姑娘,然后看了看孙大海,“孙总难得到北京来一趟,酒,咱们就喝女儿红吧。地道的女儿红在北京不太好找,今天咱们就喝这个,不醉不归。”

“好,不醉不归!”孙大海的胃口被吊了起来。

 

小圆脸帮着点好菜,孙得发看了看其他的服务员,听着他们的话音,问小圆脸,“你们都是苏州人吗?”

“是的,我们这里的服务员大都是苏州人,只有几个是无锡那边的,但也靠近苏州。”小圆脸回答。

“啊?你们全都是苏州人?你们老板招这么多苏州姑娘,怎么招的?”孙大海的好奇心也被激发起来。

“老板是苏州人。餐厅开业的时候,老板带人专门回苏州招聘,联系了几个学校,有中学,有职高,也有中专技校,规定所有的应聘者都必须是高中或者中专以上学历,学历低了没有机会的。”小圆脸说道。

“这么严格?”孙得发有点怀疑。

“嗯,我们村有个小姑娘,没上过高中,长得挺漂亮,报了名,第一轮就被刷掉了。”小圆脸说。

看着这么有特色的餐厅,孙得发也想知道个究竟,“那你们餐厅招聘的时候,要求的条件是哪些?”

“餐厅招聘的时候,老板讲了五个条件,一是苏州人;二是必须会讲吴苏方言,苏州人不会讲吴苏方言的也不行;三是会讲普通话,在餐厅里,不懂吴苏方言的,我们就用普通话服务;四是学历要求,领班都必须是专科以上,旅游管理或者餐饮专业的;五是身高。您看我们餐厅,女生全都是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,男生都是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,高了不行,低了也不行。”小圆脸倒也坦白,一点也不隐瞒什么。

“又不是选美,身高不够进不来吗?”孙大海笑。

“那您还别说,身高不够的话,还真是进不来。”小圆脸淡淡一笑。

“那要是女孩超过了一米六五怎么办?”孙得发更想知道这个餐厅到底是怎么开的了。

“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的,还必须接受过专业的学习培训,才能做迎宾或者咨客。您看门口那些女孩,全都是身高一米六五以上的,迎宾都是一米六八以上的。”小圆脸指了指门口。

“专业的学习培训是什么?”孙得发来了兴趣。

“我们这里的迎宾和咨客,全都是从航服学校或者艺术院校选来的,她们的身高都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二之间,形象都很好,来到餐厅以后,还要经过半个月的封闭式培训,培训合格了才能上岗。”小圆脸不厌其烦地介绍。

“那要是培训不合格呢?”孙大海笑着有意挑刺儿。

“培训不合格,直接退货,但可以参加下一批面试和培训,培训合格了再上岗。”小圆脸说话也毫不客气。

“一点也不留情面啊。”孙大海笑着点评。

“我们老板说了,给自己留情面,就是不给客人情面。”小圆脸直接拉过了老板的大旗。

“那你们餐厅在北京,招聘的都是苏州女孩,招得过来吗?”孙大海插了一句。

“老板在苏州有指定的招聘点,每隔一个月派专人去一次苏州做面试,面试通过的才有机会来北京参加培训。”小圆脸回答。

“你们老板是个管理高手啊。”孙得发赞叹。

“谢谢。”小圆脸笑了。

 

身着月白色中式衫裤的服务生推着小餐车过来,前胸和后背都是水墨的荷花图。

小圆脸掀开盖菜盖,先双手将酱牛肉和凉拌西兰花端到桌子上,“凉菜上来了,酱牛肉和凉拌西兰花,各位请慢用。”

然后退一步,站在了一米开外的地方。

孙得发伸手去拿酒,不想刘助理已经拿到了手里,“孙老板坐,今天这个酒司令,我来当。”言谈之间,既不贬低自己的身份,又合情合理地把倒酒的差使揽到了自己身上。

孙得发暗道,刘助理真是有城府。

孙得发先站起来,双手捧起孙大海的酒杯,“感谢当年孙总对我的举荐之恩啊,要不是孙总举荐我来北京发展,我就没有今天啊。这杯酒,孙总无论如何得喝。”

“好,我喝。”孙大海接过酒,“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突然离开大江公司,而且还跟我玩了一阵子失踪,哈哈。”

“哎呀,我是有愧于孙总的嘱托,不好意思见孙总啊。”孙得发端起酒,陪了一小口。

“不说这个了,那时候你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,也没个消息?让我好找啊。”孙大海有些疑惑。

“就是因为结婚嘛,公司有规定婚假不能超过一周,但我们俩想多玩几天,就想痛痛快快地度蜜月,从手续上也要给孙总一个交待,不能违反公司制度嘛。”孙得发轻松地带过了这个话题。

“还是蛮有魄力的嘛,我当时还想把孙婷介绍给你呢,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抱得美人归了,哈哈。”孙大海笑起来。

“哦,这个……”孙得发有些发窘,“呵呵,因为不想让孙总难做,所以我们就一块辞职了。”孙得发不得不拉孙大江出来挡枪。而实际上,当年孙得发来北京,也是带着孙大海给的任务来的,那就是定期地把大江公司的销售报告传过去。但到下一年年初的时候,孙得发实在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,把公司的重要信息泄露给他人,便借口说不好找机会,对销售年报一拖再拖,始终没传给孙大海,这也是当年他急着带周倩离开大江公司的原因之一。只是,这个原因,他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吧。

“哦,这样啊,其实你可以说一声,让我给我弟弟打个招呼,特事特办,休假长一点嘛。这点面子我兄弟还是会给我的嘛。”孙大海哈哈一笑。

“哦,当时也是不想再麻烦孙总了,孙总毕竟在千里之外嘛。”孙得发岔开了话题,“孙总这次来北京,是有大项目?”

“哦,不算是大项目,就是要办点事情。”孙大海的口气有点神秘,脸上却有一丝欣喜。

“这不快到开两会了嘛,省里有人提名孙总担任省政协副主席,知名企业家嘛。”刘助理半遮半掩,捅破了窗户纸。

“哎呀,恭喜恭喜啊,孙总能有这样的机会,让人骄傲啊!”孙得发拱了拱手,一下子就知道了孙大海的目的,就是想来北京找找人,活动活动,“还顺利吗?”

“现在不好说。”孙大海叹了口气,“人是联系上了,是一个央企集团公司的老总,秦总,但他现在不好说话,组织上正在考察他,有可能上副部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听到这样的消息,孙得发不知道是喜是忧。孙大海的这个忙,他帮不上,孙大海说的那位老总如果能顺利上位,也未必能替孙大海说上话。

“来,不说这个了,喝酒!”孙大海端起酒杯,看着孙得发,“孙老板,来,祝你事业顺利啊!”

 

才喝了没几轮酒,小圆脸走过来,“不好意思打扰一下,我把小妹妹的盘子换一下。”

孙得发看了看妞妞的盘子,“没几块骨头,不换也行。”

“我们餐厅有规定,盘子里骨头不得超过三块。”小圆脸依然给妞妞换了盘子,“打扰了。”

“啊,规定这么细?”孙得发有点吃惊,做餐厅,能把服务工作量化到如此地步,足见其对细节的管理功夫。

“是啊,我们很多方面都有规定的:桌子上不准有用过的餐巾纸;除了公用筷子外,不准有多余的餐具;盘子里骨头不准超过三块;不准放着空菜盘不收;服务员距离桌子的距离必须在八十公分到一米二之间,不能太远让客人听不到,也不能太近影响客人就餐……”小圆脸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准。

“哇,太细了!”孙得发不由得发出赞叹。

 

“你们的海鲜从哪里进货?”孙大海看到别的桌子上有大虾,问小圆脸。

“这个我也不太清楚,跟厨房打交道不多,不过好像是从海鲜批发市场进的。”小圆脸反问,“您是想开餐厅吗?还是……您要是想了解,我帮您问问。”

“哦,这样吧,我是做海鲜的,你能不能找一下你们的采购经理?或者看是负责采购的,把他找过来,我想跟他聊聊。”孙大海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,递给了小圆脸。

 

妞妞好了,想要去荷塘里玩耍,来了一个服务员带妞妞玩去了,孙得发他们几个则坐在座位上欣赏舞台上的苏州评弹。女声时而千回百转,时而婉若流莺,时而小溪潺潺,时而悲怆苍凉,令人有点心醉神迷。

“是啊,在北京,难得欣赏到地道的苏州评弹啊。”走出荷塘月色,回味着舞台上精彩的《杜十娘》,孙大海不由赞叹。“苏州特色的荷塘月色只怕在京城只此一家。”孙得发也不得不承认。

“是啊,在京城能有这样绝佳的地方,本身就是一奇。看来老板是下足了功夫啊。”孙大海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。

“评弹是老板专门从苏州挖来的专业演员。”小圆脸送孙得发他们刚离开座位,便有迎宾过来接替了小圆脸送客,也接过了孙得发他们的话题,“代驾去开车了,请您稍候。”

孙得发他们在门庭里等车的时候,迎宾又交待了两句,“代驾等下会送您回去,他们会按照距离远近和您要去的地方的繁华程度来定价的,不会乱收费的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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