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“哇，好漂亮哦，我好喜欢这里！”一进比如世界，看到蓝蓝的穹顶，穹顶上白云在悠悠地飘荡、妞妞禁不住喊叫起来。

沈华华发自内心地笑了，“那咱们就慢慢玩，好不好？”

“好啊好啊，慢慢玩。”妞妞一边拉着沈华华的手，一边左顾右盼。

“比如世界里有警察，可以当警察；有邮局，可以当邮递员；有餐厅，可以当服务员；有医院，可以医生护士；有法院，可以当法官……好多好多哦，妞妞想玩什么？”沈华华问妞妞。

“我要当警察，打坏蛋，抓小偷！”妞妞一脸豪气。

“好，那咱们就找一下警察局在哪里。”沈华华循着路标，带着妞妞一边玩，一边慢慢地找警察局。

二

“警察玩过了，你还想玩什么？”从一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中出来，沈华华又问妞妞。

“我要去医院，当医生，妈妈的眼睛这一段不舒服，我要帮妈妈治好眼睛，妈妈的眼睛可漂亮呢；小涛哥哥的腿不方便，我要给他治病，让他也能站起来。”妞妞忽闪着大眼睛，抬起头看着沈华华。

看着妞妞那娇嫩的脸庞，清澈的双眼，沈华华忽然鼻子头有点酸，这孩子，这么小，就懂得心疼人，这么有爱心，真是没了谁了。

三

来比如世界里玩的家长和小朋友太多了，到处是拥挤的人流，时时是孩子们的欢笑。在孩子们的欢笑中，来“护驾”的大人们也忙得不亦乐乎，一会是递水，一会递零食，也顾不上孩子满脸的汗水，满手的颜料了。

看着模拟游戏中妞妞灿烂的笑脸，沈华华不停地变换着角度给妞妞拍照，很多时候，沈华华怎么也拍不到妞妞独自一个人的镜头，总是会有别的小朋友或者家长闯进镜头里，沈华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，只管拍。

妞妞扮演法官的时候，沈华华继续摆弄着手机，却感觉镜头中有一个女人的脸似曾相识，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。跟那女人在一起的，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，高高的个头，白净面庞，那女人一会挽着男人臂弯，一会和男人耳鬓厮磨，悄声耳语，一会两人又互相依偎，很是亲密。沈华华也不管那么多了，挑选了两张，发到了群里和朋友圈里，然后又把精力投入到了比如世界。

四

下午三四点钟，沈华华看到妞妞有点累了，就带妞妞出了比如世界，打车回家。

妞妞看来是真的累了，上车没多久，竟然歪在沈华华身边睡了。

沈华华打开微信，意外地发现，一阵子没进来，群里竟然聊得热火朝天，有两百多条未读信息。

“聊什么呢？”沈华华随口问了一句。

小朱回了一句，“沈总，你从哪里拍到的照片啊？火了！你往前翻吧。”

“照片？”沈华华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便往前翻。

果然，自己上午在群里发的照片，过了片刻，小乙便回复了：“哇，沈总，这是马蓉哦，宝宝的老婆哦，她没跟宝宝在一起吗？这男的是谁？”

更让人没想到的是，孙得发竟然也跟了上去：“这个是宝宝的老婆哦，那男的我有印象，是宝宝的经纪人。以前我拍到过照片的。”

孙得发也这么八卦？沈华华暗笑。

没多久，尤宝兰竟然也跟了上去：“那女的，宝宝的老婆，马蓉，是我同学的校友，当年是一个艺术学校的校花，很出名的。听我同学说，背地里被称为公交车的，在学校就和她那位学长好得如胶似漆，同时还有十几个男朋友，大容量哦，七八个人同时在线。后来学校请宝宝去做嘉宾，她不知道怎么贴了上去，再后来就上位，成了宝宝的老婆，很是风光呢。我同学又羡慕又看不起她。”

小丁跟了一句，“看来宝宝当年没做背景调查啊，不知道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吗？”

小乙接道，“做背景调查？去学校吗？学校领导会告诉宝宝这是一辆‘公交车’吗？只怕是巴结宝宝还怕巴结不上呢，巴不得把全校的美女排成队让宝宝挑呢，巴不得宝宝娶了她，学校好随时请这位‘女婿’回‘丈母娘学校’呢！去找她同学做调查吗？如果有人说她不好，别人肯定会觉得是吃醋，羡慕嫉妒恨呗。”

“那肯定啦，你找老丈人丈母娘调查他女儿，还能调查出那些烂事儿？开玩笑啊！”张赫跟了一句。

“那像这样的情况，怎么做背景调查？”小丁问。

“这样的情况，就应该请侦探事务所，或者专业的背调机构做调查。只要肯花钱——宝宝又不是没钱——什么情况调查不出来？要是我来做这个调查，上到她老爹交过几个女友相过几次亲，初恋是乖乖女还是马大哈，下到她喜欢吃什么零食，看什么片子，穿什么内衣，三围多少，体重几斤几两，睡觉穿不穿衣服，泡过哪些马子，全都得查她个底儿掉！”小乙的八卦劲又上来了。

“哟，施秉乙，你去当特工吧。”张赫调侃道。

“没问题啊，我要当特工，我肯定比你强！”

“你怎么知道就比我强？”张赫看来很不服气。

“你信不信，我能掐会算，你穿什么内裤我都知道？”小乙似乎是吃定了张赫。

“你要说不对呢？！”张赫有点窘。

“我不信！”赵准起哄。

“不信！”“不信！”没想到，接下来竟然有好几个打出了“不信”。

“这样吧，咱们打个赌，我要能说出你穿的啥内裤，你在群里发100块的红包，分20个，如何？我要说错了，我来发！”小乙不知道哪来的八卦劲头。

“一言为定！”张赫竟然没回避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小乙顿了一下，“三分钟以后我公布答案。”

五

有人转移话题，大家闲聊了起来。

三分钟后，有人问，“施秉乙，算出来没有啊？时间到了。”

小乙回复，“张赫，你现在身上穿的要么是浪莎的三角裤，要么是Bigivan的四角裤。”

小乙的话一出来，马上就有人跟着起哄，“快说，对不对？”“张赫，要不要扒了你内裤传上来？”然后是一片笑脸。有人干脆语音一阵笑声传了上来。

张赫犹豫了几秒钟，“你小子赢了。我发红包。”然后，发了一个红包进来。

红包很快就被一抢而光。

小乙继续调侃张赫，“我不但知道你穿什么内裤，连你女朋友穿什么内衣我都知道。”

群里又是一阵起哄，“啊，什么情况？”“快说快说，她穿的什么内衣？”

“你女朋友穿的，”小乙发了个奸笑的表情上来，“是浪莎内衣，32A的。”

沈华华翻看着聊天记录，心中暗笑，小朱要是看到这些聊天内容，一定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张赫连着发了几个捂脸的表情上来，“好吧，哥们认栽了。”

严一鸣问道，“施秉乙，老实交待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报的？”

“就是，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？”张赫也发了一个发懵的表情上来。

有人发了个鬼脸上来，“施秉乙，不会是你暗度陈仓，和小朱那啥吧？”

“那啥啊？”张赫反问。

“那啥啊？”有人起哄。

小乙回复一个阴险的笑脸。

“施秉乙，信不信我削你？”张赫发了个尴尬的笑脸。

“好吧，看在你真心请教的份上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
六

“你女朋友有晒朋友圈的习惯。八个月前你生日，你女朋友买了两套浪莎内衣，同时给你买了一盒两件套的内裤，很凑巧，我看到了她的朋友圈。更巧的是，两个月前，你自己在选购内裤的时候，同时拿Bigivan和Core-up的内裤做比对，然后自己说选定了Bigivan，这也是你朋友圈晒出来的。对不对？”小乙问张赫。

“哥们儿今儿服了，你八卦能八卦到这样的程度，也算是个人才了。”张赫发了个笑脸上来，“我看你干脆开个侦探事务所得了，还可以赚钱的。”

“要是老板愿意，成立情报中心，这活儿我还真干。对外接业务的话，还能帮老板赚钱呢。最起码，公司高管的背景调查，我准保做得比别人更上心，更深入。”小乙也发了个笑脸。

“这个主意好，可以考虑。”孙得发跟了个笑脸，还点了个大拇指。

接下来一片笑，一片点赞。

七

进小区时，沈华华先打了个电话，孙得发下楼接他们。等到车停下来，孙得发抱着妞妞上了楼，然后让沈华华再上去坐会，沈华华开玩笑说不打扰他们三人世界了，想走，孙得发却说有话要说，沈华华便就跟了上去。

“是这样子，我之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，今天小乙无意间又提了这么一句，就是公司的管理模式问题。我在想，咱们能不能也采用一种各业务部门独立核算的模式，实行内部结算。”周倩帮着把妞妞放到床上，孙得发给沈华华倒了杯水，待沈华华坐下来，喘匀了气，这才提起了话头。

“孙哥能不能把你的想法说得详细一点？”沈华华喝了口水，看了看孙得发。

“我是这样想的，就目前来说，保健品事业部与真丝品事业部都是营销部门，是主要创收部门，这个就不用说了。重点要说的，是理货部、人事行政部和财务部，这几个部门能不能也做一下改变，改职能部门为服务部门，独立核算。”孙得发边思索，边聊。

“孙哥有想法了吧，说细点？”沈华华问。

“现在我的想法只是一个框架，比如行政人事部，招聘一个人多少钱，这个费用可以按照不同的职位，限定一定的期限招到位，不到位就要按照超过的时效扣钱的。当然这个费用标准肯定要低于市场价，费用向用人部门收。比如理货部的话，库存一件产品每天多少钱，提供包装服务收多少钱，提供的包装，一个是要保证产品不受损，再一个是要讲究美观样式，抓人眼球……”

“嗯，财务部的话，核发一个人的工资多少钱，准确无误地来往一笔账目是多少钱，做公司月报、年报多少钱，控制成本多少钱……”沈华华接道，“这个想法蛮好的，我也帮着想想。”

周倩接过来道，“我明白孙哥的意思了，这样做，各部门独立核算，都会想办法控制本部门的成本，充分发挥本部门员工的积极性，有效利用人力资源；同时又明白了其他部门的价值在哪里，增强团队合作意识；再一个，有些部门，工作量不足的，还可以考虑承揽外部业务，创收，增加本部门利润点。”

“对，就是这个意思。据我了解，有企业采用这种管理模式，公司从一开始的事业部制，逐步过渡到各自部门独立核算，效果还是蛮明显的。”孙得发继续阐述他的想法。

八

“嗯，包括计划建立的陕北物流储运中心，都可以实行这种模式。”沈华华兴奋起来。

“那要这样的话，一开始我就要找一个对物流储运非常内行的人来管理陕北那边了。”周倩接口道。

“没问题，这个人咱们可以花钱找。”孙得发接道，“这个人至少要干过食品行业十年以上的物流储运才好。”

“学历还不能太低，学历太低了，没有专业的知识和技术水平，这个工作还真做不好。最好他的专业就是食品加工之类的。”沈华华接口道。

“还要有一定的管理经验。”周倩也接道。

“嗯嗯，如果能在做枣产品的企业工作过，那是最好不过了。”沈华华补充道。

“要是这样的话，咱们一方面让人事行政部直接招聘，另一方面也要考虑时效问题，为了保险起见，我看还是全面撒网，同时找猎头公司。”周倩接道。

“这个主意不错。明天上班了，我就安排行政人事部物色猎头公司。”孙得发说。

九

“行政人事部，何经理就是个绣花枕头，中看不中用，她是只能说，什么也干不了的主儿；小丁年轻肯干，也比较用心，但要独立核算，她的专业度和能力还不够，还需要锤炼。”孙得发琢磨着行政人事部。

“小朱不太用心，只知道玩，交代她什么事儿她会去做，但不一定能做好，甚至还会出错，要不交代，她根本就不知道主动去做。”沈华华赞同孙得发对行政人事部的分析。

“依我看，这行政人事部，得加强力量啊。”周倩接道。

“我也有这个想法，行政人事部力量要加强。光指望小丁一个人挑担子不行啊。”孙得发去了一趟洗手间，回来继续说。

“财务部是不是也要考虑做适当的调整？如果要各部门独立核算，还有以后涉及到资产评估和融资的话，‘管钱西施’是做不了的。她做账还可以，但做财务管理还差点儿。”周倩顺手又把管钱西施拽了出来。

“现在看，咱们是直接管的事太多，没有放手让下面的经理去做，才导致现在中层管理后劲不足。咱们要就从现在开始，学会放权，让各部门经理放手工作才好。犯点错不要紧，只要他们敢于负责就行。”孙得发若有所思。

“好啊，我赞成。可是人从哪儿来？”周倩问。

“以内部选拔为主，外部选聘为辅，尽快培养几个部门经理，形成一个有后劲的人才梯队才好。”孙得发谈了自己的看法。

“这个说法我赞同。”周倩接道，“以前咱们是一直在创业阶段，一直在拼命地要活下去，不拼也得拼，招聘，培训，采购，销售，市场，客服，什么都要管。现在公司已经有百十号人了，老板就应该逐渐从事务性工作中解脱出来，考虑公司发展的问题，公司管理也应该进入规范化管理的阶段了。”

十

几个人聊得正起劲，孙得发的电话响起来。

孙得发看了看，是久未联系的孙大海。

“孙总您好，好久不见，您还好吗？”孙得发走到卧室，打开了电话。

“孙老板，好久不见啊，听说你发展得不错啊。”电话那头的孙大海粗声大嗓门。

“哪儿啊，混口饭吃呗，”孙得发很是谦虚。

“有饭一起吃啊！我现在在北京呢，有没有空，一起聊聊？”孙大海不失热情。

“哎呀，孙总来北京了，我没空也得有空啊，您是我的引路人嘛。”孙得发打起了哈哈。

“哈哈哈，”孙大海笑着，“你小子，会说话，当初你消失那么久的时候，怎么不这样说？”

“呵呵，那是为了养精蓄锐嘛。”孙得发赶紧岔开话题，“孙总什么时候来的北京？要在北京呆几天啊？”

“今天刚到，打算呆个三五天吧，要看事情顺利不顺利。”孙大海的大嗓门震耳欲聋，孙得发不得不把话筒拿远一些。

“那这样吧，我媳妇儿今晚出差，一会我要送她去车站，明天白天估计孙总还有事，那就明天晚上我做东，给孙总接风，孙总可肯赏脸？”孙得发想了一下，说道。

“哎呀妈呀，你媳妇儿要出差啊？那你是得送送，那咱就明天晚上见。”孙大海挂了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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